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笔下文学 > 我是奸相他哥遗孀(重生) > 7 7、夫子责罚

7 7、夫子责罚

7 7、夫子责罚 (第1/2页)

腿上一波接着一波的刺痛还在叫嚣,涣散的瞳孔里映入一抹铜钱大的光晕。
  
  冯玉贞眨了眨眼,罩在视野前的雾气徐徐褪去,原来是崔净空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捡拾一堆的枯枝落叶,在昏暗的山洞里生起了火。
  
  身体恢复些微气力,手肘撑着地面,她支起上半身,小声向他道谢。
  
  “谢谢……空哥儿。”
  
  小叔子今天委实帮她良多,找簪子、躲雨、正骨,真要一声接一声板板正正谢下来,恐怕嘴皮子都要磨薄几寸。
  
  方才形势所迫,现在回想起来不免忸怩。冯玉贞本就是新妇,腿脚之类的部位也始终只有丈夫崔泽碰过。
  
  现在被他触摸过的皮肤长好似有蚂蚁爬过,痒麻麻一片,就好像小叔子湿热的手还握着她似的。
  
  见人已清醒,眼神躲闪不敢看他,崔净空只波澜不惊地嗯了一声。
  
  大抵是另一方的浑然不在意,冯玉贞原本不自然的情态也很快散去。
  
  她打开包裹,翻找出中午剩下的一个黄面窝头,和崔净空两个人掰扯掰扯,冷冰冰地咽进肚里里,聊胜于无。
  
  雨势愈大,活像是天上的神仙发怒,打穿了与下界的通道,细密的雨珠筑成一堵透明的墙拦在山洞外,犹如一个小型的瀑布奔流而下。
  
  两个人围坐在篝火旁取暖,冯玉贞心思越发凝重。
  
  也不知道下午雨能不能停,时候再推迟,就算云销雨霁也为时已晚,加上山路泥泞湿滑,恐怕今天是没法下山了。
  
  可一晚上都待在兴许有虎狼出没的山林间……
  
  “这里很安全。”
  
  清冷的声音突兀传来,冯玉贞蓦地反应过来,她刚刚居然将心里的话默念出来了。
  
  “你怎么……”知道?
  
  话音戛然而止,崔净空熟稔的生火架势、石壁上隐约刻画的字迹冥冥中启发了她。
  
  从回忆中扯出模糊的一角,只依稀记得崔净空被庙里赶出来,有很长一段时间独自于野外谋生,风餐露宿,夜晚便栖身在山洞里。
  
  外界雷声大作,山洞里却弥漫着诡异的沉默。对于冯玉贞未尽之语,崔净空并未追问,两个人又相对无言。
  
  不知道多久,冯玉贞昏昏欲睡、强打起精神,听见崔净空突然出声:“嫂嫂的腿,瞧着不像是天生的。”
  
  这条腿——冯玉贞睡意全无,下意识将它缩回去。
  
  两手抱住膝盖,整个人宛如一把被拉满到极致的圆弓,她不由自主向后挺直脊背,全身上下不遗余力地表明了强烈的抗拒。
  
  但是崔净空不闪不避,直勾勾地迎上去,目光如影随形,就是要逼她亲手把愈合的陈伤重新割开,给他观赏自己血肉模糊的过往。
  
  冯玉贞心下暗嘲,这几天两人相处下来,她对崔净空还曾有过些微改观,甚至对话本里的内容都变得有些将信将疑。
  
  可是,现实如同一记重锤砸醒了她。
  
  无论是现在的穷酸秀才,还是以后的奸相权臣,崔净空的阴鸷和疯劲儿都是切切实实凿进骨子里的,一有机会便争相渗出金相玉质的皮囊。
  
  气氛僵持不下间,崔净空添了一把柴。
  
  冯玉贞是很不愿意讲的,但是,但是。
  
  扔进枯木碎叶,黯淡的火光猛然向上空一窜,青年的脸庞就在跳动的火焰中模糊变形。
  
  有那么一刹那,自眉骨到鼻尖,锋利的弧度变得温吞、粗犷,居然闪过五六分崔泽的影子,她一下就被这个重合的影子狠狠攫住心神。
  
  于是劝慰自己:何必闹得这么难看?就算说了会掉两块肉吗?反正用这只难看的跛脚走了这么多年,如今把溃烂的伤口挖出来供人取乐,好像也没有多难。
  
  或许是因为那几分相似,又或许只是被火光温暖,冯玉贞艰难开口:“我……我十一岁那年摔的。”
  
  “怎么摔的?”
  
  “我和五弟上山摘果子,他嫌我啰嗦。”
  
  她声音很小,轻得落地也发不出半点响儿。
  
  “是他把你推下去了。”
  
  崔净空语气漠然,替她补上这个简短故事的末尾。
  
  冯玉贞不再说话了,她再发不出声音。嘴唇抿成僵直的线,面容忽地很哀伤。
  
  麻木的神情迅速笼罩了五官,寡嫂就抱着腿一动不动,像是一尊悲悯的泥塑菩萨像。
  
 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,夜色降临,气温骤降,她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未知的原因,禁不住瑟瑟发抖,菩萨像上也有了人间的裂痕。
  
  崔净空解开盘扣,脱下外层的薄袄,起身走到她身边,给她严严实实盖在她腿上。
  
  除去外衣后,青年的身形就被单薄的衣衫勾勒明显。紧实的肌肉和宽肩窄腰都在他动作间显露无遗。
  
  为他突如其来的示好感到受宠若惊的冯玉贞愣了愣,拘谨地用手指头揪着他的薄袄,这才后知后觉,兴许崔净空真的只是单纯问问,没有拿她取乐的意图。
  
  她对污蔑了“好人”而感到不安,数次想要张嘴,又看着崔净空那张不是十分和煦的脸讪讪闭上了。
  
  彻底的无言里,冯玉贞撑不住沉沉睡去,篝火也燃尽,亮光趋于熄灭。
  
  崔净空隐匿在黑森森的山林夜色里,比白日时明显更为自得、放松。
  
  他摩挲着自己虎口处被寡嫂咬出来的那圈牙印,若有所思。
  
  不难猜,冯玉贞的五弟在这件事上,肯定没有得到该有的惩罚,或许应该是受到了他们爹娘明目张胆的偏袒和包庇。
  
  痛苦、愤怒、无力最后杂糅成麻木,潜移默化中,亲弟对她犯下的罪行也被她咽下去,受害者甘愿为行凶者隐瞒真相。
  
  那副神情,自甘奉献的无私中蕴含着自毁的倾向,类似母性——令他想起了慈母图。
  
  崔净空是没有母亲的。孕育他的母体在他呱呱坠地的那一刻就彻底失去了生息。
  
  诗文里歌颂的慈母柔肠于是在他这里成了一桩悬案,连带着他自小到大,同女子的接触往来都寡淡如一张白纸。
  
  迄今为止,他对女人的认知里浓墨重彩的几笔,便全在于这半个月间的日日夜夜。
  
  夜里垂落床沿的手,挽起袖口的纤纤玉臂,扭曲突兀的左小腿,好的坏的,无不出自这位温顺敦厚的寡嫂身上。
 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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