扬名的余温,以及,骤变的伊始。龙老板,也是现成的。 (第1/2页)
甲龙历,414年。
阿斯拉王都,亚尔斯。
六月二十四日。
踏,踏。
上级贵族区的街道,有脚步沿街道徐徐而行。
步子与步子之间的落脚距离十分精确,这并非出于有意的计算而为之,而是水神流日积月累的肌肉记忆使然。
步伐迈动,如锻的黑发在线条柔和的下颌线边缘,与亚尔斯清晨的晨曦一起甩动。
而肩头之下,稍稍泛着蓝色发梢末端将晨间的风都染了一丝凉爽的观感。
着黑裙的少女,神色也与晃动的裙裾一起飞扬。
裙是露背的款式,隐隐可以看到其背部流畅的线条。
腿侧开叉的裙摆之中,隐约可见紧绷的长腿。
腰侧微微收束,却褪去了不少年纪带来的青涩感。
伊佐露缇拎着手上装着食材的木篮,眉眼弯弯。
——去年那四季常着于身的剑士服,在入夏之初便脱掉了。
为何?
女为悦己者容嘛。
此时已经入夏,亚尔斯本身是一座山城。温度相比地势低矮的流瀑城要凉爽许多,尤其是夏日的清晨。
但换季这种东西,自然伴随着争奇斗艳展绽开的花。
大清早出来‘散步’的贵族男人们看起来神色有些萎靡,用料考究的衬衫偶还有着红酒渍。
然而他们身侧的女伴们倒是看起来比阿斯拉的晨曦更加旖旎。
那显然不是正妻。
大抵分为四类。
自己家的情人。
别人家的老婆。
别人家的情人。
还有来自于花街,大家的公用马车。
那有木头做的马车么?
还真有。
不过那也是一些清晨出来采买的仆人所乘。
正经贵族谁大清早太阳刚出来搁这儿散步啊?
轱辘轱辘。
一架马车从伊佐露缇身侧飞速驶过,裹着一阵风,马车上有小厮探出头来看,却见容貌艳丽的黑发少女的裙摆动都未动。
蔫头巴脑地缩回来头。
伊佐露缇目送目送马车走远,随手在自己裙摆上掸了掸灰。
水神流总道场最明媚的花。
裙摆只在自家府邸的夜间扬起。
白天,那是被流奥义摁在小腿侧,一点也不可能走光。
如果有。
那也只能是故意的。
依旧在自己的府邸之中。
比如,做饭的时候身后某人进来时,无意弯腰取东西。
腰是要弯的,取东西那是捎带。
此时,距离「伯雷亚斯事端」已过去了将近两个月,整整四十天,一开始事端结束的前十天,整个上级贵族区充斥着伯雷亚斯阴谋论和各类谣言,一度让伊佐露缇十分恼火。
可愿意给看裙底的人只是淡淡笑着说:
——无所谓,「真相」的全貌,自然会随着时间流逝,被一点点拼凑出来。
啪,她停下了脚步。
转眼向身侧看去。
贵族街道整齐的地砖在视野中延伸向前。
几米之外。
伯雷亚斯落于王都的府邸静静立于逐渐升起的朝阳之下。
已换了主人。
当然,新主人。
不在家睡。
他在‘家里’睡。
伊佐露缇嘴角又抬高了些。
而府邸之外,还有着稀稀落落驻足停留的贵族们。
细碎的话语声随着风,顺着感流,钻入了伊佐露缇的耳中。
艾伦·伯雷亚斯·格雷拉特。
第一王子麾下,年轻一代浴血升腾的最晃眼的星。
炙手可热:
“弑子.子嗣都嫉妒?失心疯,死了最好,放任其在王都,哪天指不定咬在你我身上。”
“储君之争中第一王子殿下派系下的权力倾轧,被诺托斯家借着第二王子殿下的势,插了一手。”
“听说皮列蒙公入狱了?”
“证据确凿,第二王子殿下立刻断腕,亲手把他推了出来。当街袭杀同为四大贵族之一的伯雷亚斯子嗣,意图挑起阿斯拉四大家族的内战,这帽子虽大,可确确实实碰着了国王陛下的逆鳞。第一王子殿下好手段.”
“什么断腕?分明一开始便被第二王子利用了。一步试探性的棋,成了那便是一本万利的买卖,不成也无所谓。皮列蒙公.蠢不自知,也不知为何头脑一热便想出这诨招。”
“可这么说,第二王子殿下本身不也是声望大受折损?”
“眼见第一王子殿下势力壮大,怎么,乖乖引颈就戮不成?伯雷亚斯本在王都还没有什么话语权,这艾伦一出,第一王子殿下眼见声势要完全盖过另外两位候选人了,再不行动起来”
“听闻第二公主殿下也曾追求艾伦·伯雷亚斯·格雷拉特?四十天之前,还一度沦为笑柄,如今往前看,虽说狼狈,倒也算慧眼识珠。”
“这是什么说法?”
“你还看不明白?这‘局’到底出于谁之手?”
“谁获益最多,这局当然便是出于谁之手。”
“可怕,他才多大年纪?一入王都不足半月,便能在储君之争中拨动如此形势?”
“武力卓群不说,扎身权谋也如鱼得水,储君之争我看是提前落幕了罢!”
“十三岁?啧啧。伯雷亚斯可真是出了个人杰。”
“咱们生一个?”
“啐!跟你老婆生去!”
“诶,你不是都生了一个了么.”
“那谁知晓是谁的?”
“啊这.”
“你看,那位”
“哦,水神冕下的孙女,十三岁,倒是郎才女貌。”
伊佐露缇听得嘴角都压不住了。
真开心啊。
而在这喜闻乐见的鉴证的话语声中,也拼凑出了如今四十多天后的.
「事实」。
什么是「事实」?
所有人都以为真。
那,便是事实。
——
伊佐露缇一路离开伯雷亚斯府邸之外,一路穿行,来到了上级贵族区与自由区交界的自家府邸。
虽然大清早的,位置也比较偏僻。
但已经不再冷清。
伊佐露缇脚步一顿,脸上的笑容消失了。
在她的视线中,一辆辆马车停在府邸之外。
阿斯拉的花儿们正在绽放。
——莺莺燕燕的贵族女子画着精致的妆容。
真是什么样儿的都有。
浓妆的妖艳贱货。
淡妆的河面白莲。
衣着性感的刚没了丈夫,一眼看过去就是近二十岁的寡居老女人。
花骨朵般,眨巴着眼睛,十分羞涩,还带这些渴望豆蔻年华的小屁孩。
真是乌烟瘴气
“主主母”
小屁孩看见了伊佐露缇怯懦地开了口。
竟是因为不太懂礼数,加之被家人一直撺掇,给蹦出了个主母。
而她这话也如同扔入湖面的石子一般,一语激起千层浪!
贵族女子们见状问好的问好,致礼的致礼,弯腰的弯腰。
甚至还有有眼色的上来就要帮伊佐露缇这位未来的‘主母’拎着她手中装着蔬菜的木篮。
倒是一群贵族,仪态是做的真足。
让伊佐露缇的嘴角不断上下如水波一般翻涌。
最终还是努力绷着脸,无视了众多殷勤,在自觉分开了一条道的路上迈步进入了府邸大门。
克尔埃尔家的府邸不大,中庭.
不,甚至都算不上中庭的庭院,只两步就能跨过。
伊佐露缇上了台阶,转头看了身后一眼。
适龄贵族女子们根本没有离开,都站在门外翘首以盼,有的竟然还在马车上一窝蜂涌下的仆人环绕中。
支起了花园桌。
两两扎堆喝起了茶
离谱。
伊佐露缇摇了摇头,转身打开门,走了进去。
关门,一旁的窗户旁,鲁迪像一位望妇石,杵在窗户前,神情忧郁地看着窗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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