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9章 李副厂长伏诛 (第2/2页)
“姓名?”
“李怀德!”
“职位?”
“副厂长!”
“今天我们在车间抓获了一个企图偷换华科院设备的女人,她叫做刘岚。据刘岚交代,是你命令她这么做的。”
“诬陷,我一个副厂长,怎么会干出这种违反规定的事情,你们不能偏听偏信。”
“据刘岚说,她跟你长期保持不正当关系,当年是胁迫她的,身为轧钢厂领导,你竟然作出这种龌龊的事情!”
“胡扯,我跟刘岚之间是清白的,当年我是看刘岚家庭条件困难,才想着帮她在轧钢厂找了一个临时的工作,没想到她竟然恩将仇报。”
....
李副厂长很清楚,这两条罪,无论他承认了哪一条,都只有死路一条。
他背后的大人物,为了避嫌,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掉他。
现在他只能咬紧牙关。
李副厂长的反应没有出乎李爱国的预料,他朝身后的一位保卫干事看了一眼,小声问道:“你去瞅瞅,看刘岚那边把证据送来了没有?”
保卫干事点点头,推开羁押室的门离开了。
李副厂长虽然不清楚李爱国在搞什么鬼,但是心中的恐惧已经大为减少。
他李怀德能混到副厂长的位置上,吃了无数的苦头,绝对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栽倒的。
李怀德本身只是个农村娃,小的时候家里穷,吃了上顿没下顿。
他父母为了孩子能活命,就把李怀德送给了在城里当工人的舅舅。
那时候还没有解放,轧钢厂的主人还是娄半城,工人的工资也很低,仅仅能够吃饱肚子。
李怀德作为一个寄居在别人家的孩子,自然不受待见。
尤其是他的舅妈,是一个尖酸刻薄的女人。
在舅妈看来,她这等于是帮丈夫的妹妹养孩子,所以变换着花样的虐待李怀德。
每天只能吃表哥们的剩饭,衣服也都是表哥们的剩衣服。
冬天的时候,手上脚上经常长满冻疮,幸亏他的舅舅其实是个心软的人,咬了咬牙,买了半瓶药酒给他。李怀德才算挺了过来。
苦难并没有磨灭李怀德的斗争,没有钱上学,他便偷偷的熘进学校里,趴在窗户上偷学。
解放后,轧钢厂扩大生产规模,上面决定在京城招收一批年轻工人。
李怀德虽不是京城人,但是能够识文断字,从众多应聘者中脱颖而出。
成为工人后的李怀德第一次拥有了一件属于自己的衣服—工装。
他觉得已经完成了人生目标,以后再找一个女工人当婆娘,人生就算圆满了。
可惜的是,人是一种欲望动物,人的欲望是无限的。
当了工人的李怀德很快便参加了人生第一次的工人大会,看着主席台上身穿毛料灰色中山装的厂领导们,他找到了新的奋斗目标。
李怀德希望自己有朝一日,也能穿上灰色中山装,胸前插上钢笔,成为众人畏惧的对象。
在那个年头,想从工人变成厂领导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。最通常的做法就是努力的工作,锻炼技能,成为厂里的劳动模范,然后以工代干,成为车间领导。
但是。
李怀德在骨子里是个好吃懒做的货色,他对于车间里枯燥无味的工作,一点都不感兴趣。
经常偷跑到宣传科,看着宣传科里的姑娘们排练节目。
李怀德人长得帅气,嘴口也很甜,很快便跟宣传科的姑娘们混熟悉了。
其中一位身材肥硕,大嗓门,满脸麻子姑娘引起了李怀德的注意。
虽然现在是新世界,宣传科在录取职员的时候,已经不以貌取人了,但是,像这种长得跟猪八戒二姨似的姑娘,竟然能够成为宣传科里的小组长。
还有,那些漂亮姑娘以及宣传科长都让着那姑娘,实在是太奇怪了。
轧钢厂是一个大社会,员工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,很快,李怀德便从一位小领导那里得知了原因。
猪八戒二姨名为董珠珠,是老京城人,家里很有权势。
董珠珠人长得不怎么,却没有自知之明,总是幻想自己能够像民国时期那些明星一样,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。于是便来到了轧钢厂宣传科。
得知董珠珠的真实身份后,李怀德清楚自己改变命运的机会来,他毫不犹豫的向董珠珠发动了进攻。
不得不说,李怀德是一个很有心机的人。
为了追求董珠珠,他拿着刚发的工资,到百货商店给董珠珠买了一件当时很流行的碎花棉袄。
虽然棉袄的款式还有用料,比董董珠珠以前的衣服差远了,但是这是她得到男人送的礼物,心中对李怀德产生了稍许好感。
但是,作为一个民国的大明星,总得好好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。
在随后的时间里,李怀德更是拼了命的展现其对董珠珠的爱意.
在那个民风保守的年代,他从机关单位的花坛里采来玫瑰花当着宣传科所有人的面,送给了董珠珠。
每天早晨,早早的等在董家大门口,陪着董珠珠一块上班,等下了班,再把董珠珠送回家。
至于打不还手,骂不还口,那更是基操。
经过两年的努力追求,董珠珠彻底沦陷了,以为找到了一个白马王子,更是在李怀德精心策划下,被插上了小旗。
从此之后,便非李怀德不嫁。
董家考虑到李怀德虽然家底浅薄,但是出身良好。
而且,门当户对人家的孩子,还真看不上猪八戒二姨。
只能答应把董珠珠嫁给李怀德。
李怀德有了董家在背后支持,再加上本身善于钻营,很快便平步青云,成为了轧钢厂的领导。
别人都只看到他成为领导后的光荣,却没有人察觉他每天晚上面对猪八戒二姨的痛苦。
想到过往的苦难,李怀德决定将顽抗进行到底。
这些是他好不容易才获得的,不能就这么被毁掉。
就在这时,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,刚才那位离开的保卫干事,拎着一个帆布袋子走了进来。